雪野沒有晝夜也不分晝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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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野沒有晝夜也不分晝夜
我迎著漫天狂舞的大雪,走在贛北臨江的一條公路上。
我感覺眼前,有誰在高處隨便地丟著大把大把的棉花,或者是半空中浮動著大塊大塊的塑料泡沫,不一會我就感覺到非常厭倦和一種虛假。隨即reenex,雪在我面前慢慢變成了一堵牆壁,而且是一層層的。我每一次穿過都感覺到一陣靜靜崩塌的轟鳴,在身體裏經久不息地回想。瞬間獲得一種摧毀和破壞的快感,迫切預感到眼前會突然出現一個完全陌生的、潔白純淨的如同初生的巨大的空地……
那年12月底,我從千裏之外的東海邊的軍營回到地方,幾個月了,都在等待分配的百般無聊中度過,我突然打電話給在贛皖交界處香口的表弟,約好一道去江西彭澤的龍宮洞。
他在路邊等著我的班車,60多公裏的路程不一喜運佳會就到了,我們進入了一個有大量石筍、石柱和地下河的神秘洞穴,下午四點多鐘出了洞門,大雪飄舞,發現天地一片雪白。班車停運了,唯一的小客棧早已住滿了遊客,我和表弟沉默地對視了一下,動身沿著公路行開始行走……
我當時不知道自己在真實還是幻覺中行走,越來越強烈地占據我的就是行走,讓我在大雪之中,或者在大雪之外繼續行進。
我看見不遠處經過的村莊、小鎮、水閘,輸變電的鐵架和路碑,現在,全部在雪中變成深一點顏色的雪,我知道,現在不斷地經過我的,都是雪的經過。
一直沿著公路走著,把雪越走越大,越走越多。
我慢慢地感覺極度地困倦,疲乏,深一腳淺一腳地重譽一鐘錶複著同一個動作,就如同雪正在下下來一樣,機械,單調,極其乏味。我想,我已經成為雪的一部分了,我現在的行走也只是雪的行走,唯一的是姿勢和形狀有所不同,顏色是一樣的,溫度是一樣的。
如果這個時候,我停下來,就是雪人了,如果站立不動,就立即變成了冰雕。
無法停止的雪,無法停止的行走。
我經過天紅村,馬當,茅店,靈廟,船形村,黃山壟,一連串的地名我眼前都是雪白的,與雪有關,與我毫無糾葛,它們的出現只是表示雪的一種空間距離,或者,就是大雪的一部分。
我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裏,無法看到時間的變化,時間在一片白色之中也離我遠去,悄悄溜走,我此刻在沒有時間和顏色的空間裏,也是一片空白。
大量的焦慮、恐懼和絕望在寒風中一陣陣襲來,我仿佛走進大雪內部的迷宮,走進雪的深淵。
先是迎對著雪走,努力地睜著眼睛在看,或者沒有看。慢慢地,自然而然地側轉過身體,之後是背對著前方,倒退著,弓弩一般地彎曲著,繃緊著,一步步往前挪去。
在迷亂的大雪中,我被迫改變著身體的方向,最終,迎合著放肆的雪,唯一沒有改變的,就是雪的顏色。
我必須睜開眼睛,只是為了識別大致的方向,之後,繼續緊閉著,大腦裏一片空蕩,混混沌沌,我幾乎是在大雪的行走中睡著了,或者在假寐,在醒來的一次次猛烈的大雪之中,我是一個唯一睡著的卻仍然在運動著的雪……大量的雪雁在靜靜飛舞,我仿佛像一片羽毛,輕飄飄地浮在半空中。
突突突的聲音傳來,我以為又是幻覺,越來越近的吼叫讓我和表弟都猛然一驚,同時轉過身,立即閃開,幾乎同時跳上一輛手扶拖拉機,穩穩坐在兩側的車廂板上,立即像結了冰一樣和拖拉機形成一體。
我的手死死插進車上木頭,或者是毛竹的縫隙中,大雪掩蓋了雪中所有的真相,堆滿高高的雪絮的車廂,是更大更蓬松的雪。
此刻,我突然感覺到雪改變了方向,原來從空中落下,現在全部是迎面撲來,與身體形成直角,而且,速度更加地猛烈。身後和腿部被車輪不斷濺起的雪泥打得陣陣鑽心的發痛,我喜歡上這種痛感,但是,一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在耳邊持續不斷的巨大轟鳴之中,漸漸我進入了一片死寂之中,只是感覺到大雪更加地紊亂,混亂不堪地緊張地狂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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